那山，那情

GYM740516 · 发表于 2016-5-27 15:01:19

那山，那情
　去二姨家的道路有好几条，每次去我总是选择翻越‘尖山’这条道。其实这条道是最累最费时的，只所以选择它，也许是因为我的住处远离大山，所以偶尔能爬一次山，站在山顶上俯视远方，那种心情是盼望已久的。
　　说是尖山，在我看来也只是徒有虚名罢了，因为此山一点儿也不尖。尖山的两边绵延着几座叫不上名的山，尖山一点儿都不壮观，它没有什么崇山、沟壑、悬崖、瀑布之说，不是我藐视尖山，是因为尖山也太像一座秃山了。几乎没有什么植被，除了满山的大青石和几座用碎石围起来的荒冢，唯一能够入眼的就是几株稀疏的细得像手指一样的歪脖子山枣树，还长了满身的刺，让人触及不得。也没有一条正儿八经的可以上山的路，每次翻山，我都是边走边寻，就这它居然也能吸引了我并义无反顾地选择这条道。
　　也许是县城里熙熙攘攘的人群太吵闹了吧，我总是觊觎尖山上那种静谧清幽的环境。在山顶我可以肆无忌惮地表现我自己，可以呐喊心中的压抑，可以高歌猛进展现自己粗野的音域。此时可以感受得到光秃的尖山上唯一身娇肉贵的就是我这个山寨王了，当然能跟我相比的恐怕也只有自己的回音吧。
　　若是赶上了野山枣成熟的季节，那就是另外一种滋味了。枣树叶落尽树上挂满了野山枣，大小如花生米，红褐色，看上去如星星点缀一样。风一摇，特别地诱人，尽管叶子落光，没有了衣袂翩翩的装饰，但它不忌讳这些，它相信只凭自己独有的味道，它就不会在尖山上孤寂一世，它相信总会有人来寻它的——像我。摘一颗放进嘴里，那味道酸里透着些许的甜，简直是绝配，吃的再多也不会让你感到腻的。
　　二姨家住在尖山脚下，二姨是位非常质朴，勤劳的老人。每年都会养些鸡鸭的，以备不时之需招待客人用。二姨最喜欢种花生了，所以她的家前屋后，只要有闲地准会被种上花生的。
　　收获花生是二姨最累也最开心的日子，我曾有一年帮二姨一块收花生。吃过早饭带上工具就开始下地忙活了，我在前头薅着花生稞子，然后摘掉那些颗粒饱满的花生。二姨总不放心我这样的干法，她交待我花生稞子上的那个胖独头也不能扔，要是用盐水煮起来，味道可好吃了。就这样，我在前头收花生，二姨在后面落花生。她不仅摘下了胖独头，她还要把花生稞子周围的土地也翻了个遍，生怕落下了一颗花生。她总说，花生都长成了，若再把它丢在地里烂掉，那得多可惜啊。看着二姨这么认真、仔细地对待每一颗花生，我总会笑二姨太小气了，连个花生也舍不得丢。但二姨从不生气只是笑笑。
　　每次去二姨家，她总会变着法子让你把花生吃个够，油炸花生米、盐水煮花生、地锅炒花生……二姨还做了一手的好的花生酱。总之，你吃不完了会给你打包带着的。二姨每次给我们带的花生都是她精挑细选的，每颗花生大多是三、四个米，且个个饱满，用她的话说：好的东西才能拿得出手。
　　二姨就是这样的人，种了一辈子的花生，也总是把最好的花生送了一辈子的人。
　　如今二姨老去了，尖山也被夷为平地换作了宽阔的马路。这些都已不复存在了，但是那山、那情，却永驻我心，无可替代。